文章源于网络,如侵权请私聊我删除,谢谢!

好奇心像一只小猫的爪子,一下一下地挠着我的心。
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,拿过他的手机。
是密码锁。
但我知道密码,是我的生日。
我曾为此感动了很久,觉得他把我放在了心尖上。
可当手机屏幕亮起,我的心却猛地一沉。
微信聊天列表的最顶端,赫然躺着那个置顶的“文件传输助手”。
我深吸一口气,点开了那个对话框。
心脏,在这一瞬间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聊天记录,密密麻麻,像一张巨大的网,将我整个人都罩了进去。
时间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,甚至在我们结婚之前。
这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实习生。
这是一个女人。
一个和他分享了生活点点滴滴,甚至比我这个妻子还要详尽的女人。
【阿淮,今天部门空降了一个领导,好烦啊,感觉后来日子不好过了。】这是三年前的。
沈淮回:【别怕,有我。要是做得不开心,我养你。】
我死死地咬住嘴唇,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。
三年前,我由于工作压力大,在他怀里哭,说不想上班了。
他当时笑着刮我的鼻子,说:“小懒猪,不上班谁养你啊?”
原来,“我养你”这句动听的情话,他早就许给了别人。
我继续往下翻。
【阿淮,我妈又逼我相亲了,照片里的男人好丑,我不想去。】
沈淮回:【那就别去。告知阿姨,你有男朋友了,就是我。】
我看着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,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
那天,是我们的订婚宴。
沈淮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,单膝下跪,对我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。
他说:“苏然,嫁给我,让我照顾你一辈子。”
而就在那场盛大而浪漫的订婚宴的间隙,他躲在洗手间里,给另一个女人发去了这样的消息。
原来,他的承诺,也可以同时给两个人。
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【阿淮,你今天求婚了,苏然必定很幸福吧。她真幸运。】
沈淮回:【傻瓜,别这么说。在我心里,你才是最好的。】
【阿淮,你结婚了。新婚快乐。后来,我不会再打扰你了。】
沈淮回: 【晚晚,不要说这种话。你不是打扰。你是我生命里最重大的一部分,永远都是。】
晚晚。
林晚。
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,在我脑海里炸开。
沈淮的初恋。
我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。
沈淮的朋友偶尔会开玩笑提起,说沈淮当年为了追林晚,差点把命都搭进去。
但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。
谁没有过去呢?沈淮选择了我,娶了我,这就足够了。
我以为,林晚只是一个存在于过去的名字。
可我错了。
她不是过去,她一直都在。
以一种我从未察觉的方式,存在于我自以为完美的婚姻里,无孔不入。
为什么是“文件传输助手”?
我疯狂地往上翻,翻到最开始的聊天记录。
原来,这是他们大学时的暗号。
那时候,他们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,恋情备受瞩目。
为了躲避老师和同学,他们把对方的备注改成了“文件传输助手”。
这样,无论何时何地,他们都可以光明正大地聊天,传送那些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。
【文件传输助手,今天下午篮球赛加油!】
【文件传输助手,我刚写好的情书,帮
你看看?】
【文件传输助手,我好想你。】
原来,这个看似冰冷的系统名字背后,藏着那么炽热的、属于另一个女人的青春。
而我的丈夫,沈淮,把这个承载了他所有青春记忆的备注,一直沿用到了今天。
置顶。
这个功能,像一把最锋利的刀,精准地捅进了我的心脏。
微信里,我被他设置了“强提醒”,却没有“置顶”。
他说,强提醒是独一无二的,只要我发消息,他的世界就会为我“地震”。
可笑。
真正的独一无二,是那个沉默地、永远占据着列表第一位的“文件传输助手”。
我继续往下看,每一条信息,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。
他会把我俩吵架的细节,一五一十地告知林晚。
【晚晚,苏然今天又由于我加班跟我闹脾气了,她就是这样,永远都学不会体谅。】
【晚晚,苏然说她想养只猫,我没同意。你知道的,我讨厌毛茸茸的东西。】
【晚晚,苏然今天做的菜太咸了,我还是最怀念你做的糖醋排骨。】
我的眼泪,终于决堤。
我记得那次吵架,是由于他答应了陪我去看电影,却临时变卦去加班。
我只是抱怨了一句,他就冷着脸说我不懂事。
我委屈地哭了半天,最后还是我主动道歉,说我后来会更体谅他。
我记得我想养猫,他皱着眉说他过敏。
我信以为真,从此再也没提过。
可就在上个月,他朋友家的猫跳到他怀里,他抱着撸了半天,笑得一脸温柔。
我当时还奇怪,目前我清楚了,他不是过敏,他只是不想满足我的愿望。
我记得那天我精心学了一道新菜,满心欢喜地等他回来品尝。
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,说没胃口。
我失落地把一桌子菜都倒掉了,还以为是自己厨艺不精。
原来,我所有的委屈,我所有的小心翼翼,我所有的自我怀疑,在他眼里,都成了向另一个女人抱怨的素材。
我是什么?
一个面目可憎、无理取闹的妻子?一个让他时时刻刻需要忍受的累赘?
而林晚呢?
是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,是永远的白月光,是他疲惫生活里的精神港湾。
最让我崩溃的,是我看到了上周的聊天记录。
我上周体检,查出身体有点小问题,医生说可能会影响怀孕。
我当时很害怕,躲在被子里哭。
沈淮抱着我,温柔地安慰我:“没事的,然然,我们还年轻,慢慢来。就算没有孩子,我也会爱你一辈子。”
我感动得一塌糊涂,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丈夫。
可转过头,他是怎么跟林晚说的?
【晚晚,苏然可能生不了孩子了。】
林晚回了一个哭泣的表情。
沈淮说:【别哭。实则这样也好。我妈一直催,我压力很大。目前,我终于有理由可以拖延了。说实话,我根本没准备好当一个父亲,尤其……是和她的。】
我的血液,在这一刻,彻底凝固了。
像数九寒天里,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,冷得我连骨头都在打颤。
“是和她的。”
这四个字,像淬了毒的匕首,将我三年的婚姻,我所有的付出和爱恋,刺得千疮百孔。
原来,他不是不想要孩子,他只是不想要“和我的”孩子。
我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,那张我爱了这么多年的脸,第一次感到如此的陌生和恶心。
我以为的完美婚姻,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。
我以为的深情丈夫,不过是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。
而我,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、自得其乐的傻子。
我慢慢地,慢慢地,将手机放回原处。
然后,我笑了。
没有眼泪,只有一种彻骨的寒意,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沈淮,这三年,你演得也很辛苦吧。
那么接下来,该轮到我了。

3
第二天早上,我像往常一样,在闹钟响起前醒来,为沈淮准备早餐。
他起床后,从背后抱住我,下巴搁在我的肩窝,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:“老婆,早。”
我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冷淡,收紧了手臂:
“怎么了?昨晚没睡好吗?”
“没有,挺好的。”
我将煎好的鸡蛋盛进盘子里,挣开他的怀抱,转身看着他。
“快去洗漱吧,早餐好了。”
我的脸上挂着完美的、无可挑剔的微笑。
沈淮看着我,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,但最终还是被我的笑容所迷惑。
他捏了捏我的脸:“好,老婆辛苦了。”
饭桌上,我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阿淮,明天就是周末了,我们出去玩吧?好久没有二人世界了。”
沈淮愣了一下,随即面露难色:“明天……我可能要加个班,公司有个项目挺急的。”
又是加班。
放在以前,我或许会失落,但还是会乖巧地点头说好。
但目前,我知道,他的每一个谎言背后,都藏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。
我打开手机,点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,将聊天记录往前翻。
果然,三天前,林晚给他发了一条消息。
【阿淮,我这周末搬家,好多东西,一个人弄不过来。你能来帮我吗?】
沈淮几乎是秒回:【当然。周六是吧?我全天都有空。】
全天都有空。
为了她,他可以推掉一切。
为了我,他永远只有“加班”。
我压下心头的冷笑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失望:“又要加班啊……好吧。”
我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。
沈淮立刻露出了愧疚的表情,他伸手握
住我的手:“然然,对不起。等我忙完这阵,我必定好好陪你。我保证。”
保证?他的保证,是我听过最廉价的笑话。
我抬起头,对他展颜一笑,温柔得像一朵解语花:“没关系呀,工作要紧。我理解的。”
我的懂事,让沈淮松了一口气。
他甚至还奖励似的亲了我一下额头。
我忍住想要擦掉的冲动,继续微笑着说:
“对了,阿淮,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款情侣手链,特别好看,我们买一对好不好?”
沈。淮的动作顿住了。
我知道他为什么犹豫。
由于就在上个月,林晚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,手腕上戴着一条和他那块名表同一个牌子的手链。
配文是:【谢谢你,我最“重大”的朋友。】
而沈淮的聊天记录里,清清楚楚地写着。
林晚:【阿淮,手链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。】
沈淮:【拿着。你值得最好的。】
他把“最好的”给了林晚,又怎么会愿意和我戴一对网上几十块钱的情侣手链?
果然,他犹豫了几秒,开口道:“然然,那种东西都是小孩子戴的,不适合我们。”
“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啊。”
我拿出手机,翻出那张图片,递到他面前,语气里带着撒娇的意味。
“你看,是不是很配你?”
沈淮的目光落在图片上,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。
“不太好吧。”他干巴巴地说。
“哪里不好了?”我步步紧逼,仰着脸,天真地看着他。
“你不喜爱吗?还是你觉得,戴上这个,会让你那个‘文件传输助手’不高兴?”
我清晰地看到,沈淮的瞳孔猛地一缩。
他的脸上血色尽失,握着牛奶杯的手指,由于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空气,在这一刻,仿佛凝固了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慌乱,还有一丝被戳穿的恼怒。
“苏然,你……你在胡说什么?”他的声音,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我笑了。
我看着他惊慌失措的脸,心底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“我胡说吗?”我收起手机,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,然后抬起眼,一字一句地问道。
“那你能告知我,你的‘文件3传输助手’,是谁吗?”
沈淮的嘴唇动了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眼里的慌乱,已经将他彻底出卖。
“一个不懂事的实习生?”
我轻笑出声,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讽刺,“沈淮,你这个谎撒得,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吧?”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辩解,但看着我冰冷的眼神,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4
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“沈淮,我给你一个机会。目前,立刻,当着我的面,把这个‘文件传输助手’删了。从此后来,不许再跟她有任何联系。”
我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。
沈淮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他看着我,眼神里是挣扎,是痛苦,是犹豫不决。
他没有立刻点头,也没有立刻行动。
他在犹豫。
为了那个女人,他在犹豫。
我的心,在那一刻,彻底沉入了谷底。
原来,在他心里,我和林晚之间,是需要做选择题的。
而我,从来都不是那个被坚定选择的答案。
“怎么?”我冷冷地勾起唇角,“舍不得?”
沈淮猛地抬起头,急切地辩解:“不是的!然然,你听我解释!我和她……我们真的没什么。我们只是朋友,许多年的朋友了。”
“朋友?”
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会把备注改成大学时的恋爱暗号的朋友?会置顶聊天框的朋友?会分享彼此所有喜怒哀乐,甚至连我生不了孩子这种事都要去分享的朋友?”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,狠狠地扎向他。
沈淮的脸色,已经惨白如纸。
“你……你看我手机了?”
“是啊,我看了。”
我坦然承认,眼里的嘲讽更甚。
“怎么?只许你跟你的初恋情人暗度陈仓,就不许我看一眼我丈夫的手机吗?沈淮,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,特别好骗?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!”沈淮也站了起来,尝试抓住我的手,被我嫌恶地躲开。
“然然,你冷静点。我和晚晚真的只是……习惯了。你知道的,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,有些习惯改不掉。但我爱的人是你,我娶的人也是你啊!”
他急切地表白着,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的清白。
“爱我?”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无比的可笑。
“沈淮,你爱我什么?爱我懂事,爱我体谅,爱我从不给你添麻烦,可以让你毫无顾忌地去当另一个女人的‘蓝颜知己’吗?”
“你爱我,却把我俩的争吵当成笑话讲给她听。”
“你爱我,却把我对未来的憧憬当成你向她诉苦的资本。”
“你爱我,却在我为了可能无法生育而痛苦绝望的时候,跟她说‘这样也好’?”
我每说一句,沈淮的脸色就白一分。
到最后,他已经毫无血色,只能徒劳地张着嘴,发出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的单音节。
“够了,沈淮。”我打断他,心里的疲惫和恶心达到了顶点,“我不想再听你那些
可笑的辩解了。我只问你最后一遍,删,还是不删?”
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。
这是我给他的,也是给我自己最后的机会。
只要他删了,只要他表现出一点点的悔意和决心,或许,我还能说服自己,为了这三年的感情,再挣扎一次。
沈淮的喉结上下滚动着,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机上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时间,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每一秒,都像是在凌迟我的心脏。
终于,他艰难地抬起头,看着我,声音沙哑地乞求道:“然然,能不能……别这样?晚晚她……她最近刚失恋,心情很不好。我不能在这个时候……再刺激她。”
“轰————”
我的世界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了。
我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在我给他下的最后通牒里,在他所谓的“爱我”和我那可怜的“妻子”的名分里,他最终选择的,还是保护林晚的情绪。
林晚失恋了,心情不好,不能受刺激。
那我呢?
我这个发现丈夫精神出轨了三年的妻子呢?
我的心情就无所谓吗?我受到的刺激,就可以被忽略不计吗?
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,这张我爱了三年的脸,忽然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恶心。
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“好,真好。”
我一边笑,一边点头,“沈淮,你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好男人。”
只是,你的情深义重,从来都不是给我的。
“我清楚了。”
我收起笑容,脸上的表情,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冷漠。
“我成全你。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走进了卧室。
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,开始收拾我的东西。
我的动作很快,很利落,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。
那些他送我的昂贵首饰和包包,我一件没拿。
我只带走了我自己的衣服,我的书,还有我父母留给我的一些念想。
沈淮冲了进来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:“然然,你要干什么?你别这样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”
“放手。”我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我不放!然然,你听我解释,我刚才只是一时糊涂!我马上删,我当着你的面马上删了好不好?”
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,另一只手慌乱地去掏手机。
“晚了。”我看着他,轻轻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沈淮,从你犹豫的那一刻起,一切都晚了。”
“你不是舍不得刺激她吗?那我走。这样,你就不用左右为难了。”
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,他的力气很大,我没甩开。
我也不再挣扎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沈淮,你知道吗?你让我觉得恶心。”
他的身体猛地一震,抓着我的手,瞬间失去了力气。
我趁机抽出手,拉上行李箱的拉链。
“离婚协议书,我会让律师寄给你。房子车子我什么都不要,我只想尽快跟你撇清关系。”
我拉着行李箱,与他擦肩而过。
走到门口的时候,他从背后抱住了我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然然,不要走,求求你,别离开我……”
我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脖颈上。
他哭了。
这个在我面前永远骄傲、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,哭了。
可是,我的心,已经不会再为他起任何波澜了。
“沈淮。”我平静地开口,“你知道你最可悲的是什么吗?”
他没有说话,只是收紧了手臂,身体由于哭泣而微微颤抖。
“你既想要我这个安稳的家,又舍不得林晚那个朱砂痣。你贪心地想要拥有一切,却不知道,当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,你就已经失去了一切。”
“你舍不得林晚,那你就去跟她过。我苏然,不当任何人的替代品,也绝不接受与人分享我的丈夫,哪怕只是精神上的。”
我掰开他的手指,一根,一根。
他的力气很大,但我此刻的决心,比钢
铁还要坚硬。
终于,他的手臂无力地垂下。
我打开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身后,传来他绝望的嘶吼:“苏然!”
我没有停下脚步。
阳光照在我的身上,很暖。
三年的梦,醒了。
虽然很痛,但至少,我没有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。
5
我搬到了我最好的闺蜜陈婧家里。
陈婧是个雷厉风行的外科医生,听完我的叙述后,二话不说,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。
“离!这种男人不离,留着过年吗?!”
她气得俏脸通红,“不想当情圣,还又想立牌坊,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!然然,你做得对,早就该让他滚了!”
我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,却让我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。
“婧婧,你说我是不是很傻?三年了,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。”我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不是你傻,是他太会演了。”
陈婧给我倒满酒,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不过目前发现也不晚。及时止损,懂吗?你才二十七岁,有颜有钱有事业,离开那个渣男,你会遇到更好的。”
我靠在陈婧的肩膀上,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。
沈淮的电话和微信,像疯了一样涌进来。
【然然,你在哪?我们谈谈好不好?】
【然然,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把她删了,真的删了。】
【然然,你回来吧,没有你,那个家就不算家了。】
我看着那些信息,只觉得讽刺。
删了?
在我提出离婚之后,他终于“舍得”删了。
这算什么?迟来的深情,比草还贱。
我直接将他拉黑,眼不见为净。
6
接下来的几天,我开始着手处理离婚事宜。
我找了本市最好的离婚律师,拟定协议。
我的要求很简单,我净身出户,尽快离婚。
律师看着我,有些不解:“苏小姐,根据婚姻法,您完全可以要求分割夫妻共同财产。沈先生名下的房产和公司股份,您至少可以分到一半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经济上的纠葛。我只想快点结束。”
钱,我可以自己挣。
但那些被践踏的感情和尊严,是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的。
我只想快刀斩乱麻,让沈淮这个人,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。
不过,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顺利。
沈淮不同意离婚。
他不仅不同意,还找到了我父母家,甚至找到了我的公司。
他每天捧着一大束玫瑰花,站在我公司楼下等我。
不管我怎么冷眼相对,他都雷打不动。
公司的同事们开始议论纷纷。
“苏然老公好痴情啊,这是吵架了吧?”
“是啊,这么帅又这么有钱的老公,天天来求和,苏然也太幸福了。”
幸福?
我听着这些话,只觉得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。
他们不知道,这个所谓的“痴情”丈夫,在过去的三年里,是如何将我的真心踩在脚下,碾得粉碎。
这天下午,我刚走出公司大门,就被沈淮堵住了。
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,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,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,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然然,我们谈谈。”
“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我绕开他想走。
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惊
人:“苏然,你非要这么绝情吗?三年的感情,你说不要就不要了?”
我被他问得笑了。
“绝情?沈淮,到底是谁绝情?”
我甩开他的手,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在你跟林晚抱怨我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三年的感情?在你为了不刺激她而犹豫着不肯删掉她的时候,你怎么不说三年的感情?”
“目前你跟我谈感情?你不觉得可笑吗?”
我的话,像一把把刀子,刺得他脸色发白。
周围已经有同事在驻足观望,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沈淮的自尊心显然受到了打击,他压低声音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苏然,你非要在这里闹得人尽皆知吗?家丑不可外扬,你懂不懂?”
家丑不可外扬?到了这个时候,他还在乎他那可笑的面子。
“懂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然后,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,我抬高了声音,清清楚楚地说道:“沈淮先生,请你后来不要再来骚扰我了。我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,从我搬出那个家的那天起,我们就已经不是夫妻了。至于缘由——”
我顿了顿,目光扫过他那张瞬间僵住的脸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由于你在我们三年的婚姻里,一直跟你的初恋情人精神出轨,把她当成你唯一的灵魂伴侣。而我,不过是你摆在家里,用来应付父母和外界眼光的一个工具人而已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,但在这安静的傍晚,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空气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沈淮的身上,从刚才的羡慕,变成了惊愕、鄙夷和了然。
沈淮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大致从没想过,一向温顺的我,会当众把这件事说出来,让他如此难堪。
“你……你疯了!”他低吼道,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“我是疯了。”我看着他,平静地说道,“被你骗了三年,我可不是疯了吗?不过目前,我清醒了。”
“沈淮,别再来找我了。不然下一次,我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让你更难堪的话。”
说完,我不再理会他,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,扬长而去。
从后视镜里,我看到沈淮还站在原地,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塑,狼狈不堪。
7
回到陈婧家,我痛快地喝了一大杯水。
陈婧对我竖起了大拇指:“干得美丽!对付这种渣男,就不能给他留脸!”
我以为,经过这次,沈淮应该会消停了。
可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偏执,或者说,低估了他那可笑的占有欲。
他得不到的,也不想让别人得到。
他习惯了我对他的顺从,无法接受我的背离。
几天后,我的律师打电话给我,语气凝重。
“苏小姐,情况有些麻烦。沈先生那边,不同意协议离婚,看样子是准备走诉讼程序了。”
“诉讼就诉讼。”我不在乎。
“问题是,”律师顿了顿,“他请了王牌律师团队,并且向法院提交了材料,声称……声称是你婚内出轨,他才是受害者。他要求你净身出户,并且赔偿他精神损失费。”
我握着电话的手,猛地收紧。
“什么?”我几乎不敢信任自己的耳朵。
恶人先告状?
这个男人,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?
“他有证据吗?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他提交了一些你和一位陌生男性的亲密照片。”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
陌生男性?亲密照片?我什么时候……
忽然,我想起来了。
上个月,公司团建,大家玩游戏输了,惩罚是和一个男同事借位拍一张看起来很亲密的照片。
当时所有人都玩得很疯,我也没当回事。
可目前,这些照片,竟然成了沈淮反咬我一口的“证据”!
他不仅无耻,而且卑鄙!
“苏小姐,你别担心。”
律师安慰道,“这种照片当不了实质性证据,但对方律师很厉害,我担心他们会在法庭上利用舆论,把黑的说成白的。”
我挂了电话,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。
我没想到,沈淮为了不离婚,为了报复我让他丢脸,竟然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接了起来,电话那头,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“喂,是苏然吗?”
我的心,猛地一跳。
这个声音……虽然是第一次听到,但我却莫名地觉得熟悉。
“我是林晚。”
果然是她。
那个藏在“文件传输助手”背后,纠缠了我三年婚姻的女人。
她终于,从幕后走到了台前。
8
“我想,我们有必要见一面。”
林晚的声音,轻柔得像一片羽毛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。
我沉默了片刻,说:“好。”
我也想见见她。
我想看看,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,能让沈淮如此魂牵梦绕,甚至不惜毁掉我们的婚姻,也要护她周全。
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。
我先到的,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。
几分钟后,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。
她长发及腰,眉眼清秀,气质温婉,是我见犹怜的那种类型。
她径直向我走来,在我对面坐下,对我微微一笑。
“你好,苏然。”
“你好。”我看着她,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波澜壮阔,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。
她就是林晚。
长得的确 很美,是那种能激起男人保护欲的柔弱之美。
难怪沈淮会念念不忘。
“我知道你为什么来。”我开门见山,“是为了沈淮的事吧。”
林晚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,点了点头,眼帘低垂,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“苏然,对不起。我和阿淮之间的事情,给你造成了困扰,我很抱歉。”
她的道歉,听起来很诚恳。
但我一个字都不信。
如果真的觉得抱歉,她就不会在明知沈淮已婚的情况下,还和他保持着那么密切的联系。
“道歉就不必了。”我淡淡地说,“如果你今天来,是想劝我不要跟沈淮离婚,那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林晚抬起头,眼里迅速噙满了泪水,泫然欲泣。
“不是的,我不是来劝你的。”
她哽咽着说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觉得阿淮他很可怜。他真的很爱你,苏然。他跟我说,娶了你,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事。”
“哦?”我挑了挑眉,觉得这真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。
“他一边跟你说爱我爱得要死,一边跟你抱怨我做的菜太咸,抱怨我无理取闹,抱怨我可能生不了孩子正好合他心意?”
林晚的脸色,瞬间白了。
她大致没想到,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。
“我……”她咬着唇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。
“苏…苏然,你误会了。阿淮他只是……只是压力太大了。他把我当成一个可以倾诉的垃圾桶,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。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。”
“垃圾桶?”我冷笑出声,“林小姐,你这个垃圾桶,还真是尽职尽责。他送你昂贵的手链,帮你搬家,在你失恋的时候随叫随到。不知道的人,还以为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太呢。”
我的话,句句带刺,撕下了她那层温婉无害的伪装。
林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眼里的柔弱也渐渐被一丝怨恨取代。
“苏然,你说话必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?”
她吸了吸鼻子,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。
“我和阿淮是真心相爱过的。我们是彼此的初恋,那些感情,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。就算他结了婚,我也希望他能过得幸福。我跟他联系,也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。”
“朋友?”我端起咖啡,轻轻抿了一口,“林小姐,你对‘朋友’这个词,是不是有什么误解?还是你觉得,全天下的男人都该围着你转,哪怕他已经结婚了,也该把你的情绪放在第一位?”
“你!”林晚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,一张脸涨得通红。
我放下咖啡杯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地看着她。
“林晚,收起你那套绿茶的把戏吧,在我这里没用。我今天来,不是来听你表演的。”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“你费尽心思联系上我,又在我面前演这么一出戏,你的目的,到底是什么?”
林晚看着我,沉默了很久。
咖啡馆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,气氛却剑拔弩张。
终于,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,抬起头,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。
“苏然,离开阿淮吧。”她说。
“你根本就不懂他。你只知道让他给你买包,带你吃大餐,你给他的,永远都是物质上的压力。而我,才是那个真正懂他,能给他精神慰藉的人。”
我简直要被她这番理直气壮的言论气笑了。
“你懂他?你懂他什么?懂他怎么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周旋吗?还是懂他怎么一边享受着我提供的安稳家庭,一边在你那里寻求刺激和安慰?”
“不是的!”林晚激动地反驳,“阿淮他根本就不爱你!他当初娶你,不过是由于你家世好,性格温顺,适合当一个妻子!他心里真正爱的人,从始至终,都只有我一个!”
“如果不是当年我家里出了事,我被迫出国,目前站在他身边的人,根本不可能是你!”
她的声音,由于激动而变得尖利,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柔。
原来,这才是她的真面目。
一个活在过去的回忆里,不甘心失败,企图抢回旧爱的偏执狂。
“说完了吗?”我平静地看着她,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我的平静,似乎激怒了她。
“苏然,你别得意!”
她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阿淮已经决定了,他要起诉你婚内出轨,让你净身出户!你以为你还能分到他的财产吗?你做梦!你什么都得不到!”
“是吗?”我笑了,“林小姐,你好像很关心沈淮的财产啊。”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林晚的眼神有些闪躲。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我站起身,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,轻轻地放在桌子上,推到她面前。
“我只是好奇,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沈淮灵魂伴侣的人,为什么会背着他,跟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,在酒店门口搂搂抱抱呢?”
照片上,是林晚和一个中年男人的亲密合影。
男人我认识,是沈淮生意上的一个竞争对手,姓王,出了名的好色。
林晚看到照片的瞬间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,变得惨白。
“你……你调查我?!”她失声尖叫,声音都在发抖。
“不算调查。”我淡淡地说,“我只是想知道,我的敌人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看来,我的直觉没错。”
我是在决定和沈淮撕破脸之后,就找了私家侦探去查林晚。
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。
既然他们不仁,就别怪我不义。
“林晚,你所谓的‘失恋’,就是被这个王总甩了吧?”我看着她,眼里的怜悯和嘲
讽交织,“你一边吊着沈淮,把他当备胎和提款机,一边又想攀高枝,结果被人玩腻了踹了,就又回头来找沈淮,想让他当接盘侠?”
“你不是爱沈淮,你爱的,只是他的钱,和他能给你提供的优渥生活。”
“你闭嘴!你胡说!”林晚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,伸手就要来抢那些照片。
我先一步将照片收了回来。
“这些,只是复印件。”
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,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原件和底片,我都有。你说,如果我把这些东西,寄给沈淮,他会怎么想?”
林晚的身体,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她声音嘶哑地问。
“我想怎么样?”
我笑了,笑得无比灿烂,“我不想怎么样。我只是想告知你,别来惹我。”
“回去告知沈淮,让他立刻撤诉,协议离婚。否则,这些照片,不仅他会看到,明天各大新闻的头条,也会看到。到时候,他那个竞争对手王总,恐怕也会很有兴趣知道,自己的小情人,还跟沈淮牵扯不清。”
“一个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,一个被戴了绿帽子还浑然不知的傻子,还有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商场大鳄。你说,这个故事,够不够精彩?”
林晚的脸上,已经没有一丝血色。
她瘫坐在椅子上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疯子……”
“谢谢夸奖。”我将照片放回包里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
“我疯,也是被你们这对狗男 女逼疯的。”
“给你一天时间。明天早上,我要看到沈淮撤诉的消息。否则,后果自负。”
说完,我转身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。
走出门口的那一刻,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天,很蓝。
原来,当我不再顾忌任何情面,当我决定为自己而战的时候,整个世界,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沈淮,林晚。
你们的游戏,结束了。
目前,轮到我,来制定规则。
9
第二天上午,我接到了律师的电话。
“苏小姐,好消息!沈先生那边,主动撤诉了!而且,他同意了您之前提出的所有离婚条件,表明愿意协议离婚!”
律师的语气里,充满了惊喜和不解。
我却一点也不意外。
我勾起唇角,淡淡地说道:“知道了。”
林晚的效率,比我想象的要高。
看来,那些照片,对她的威慑力足够大。
她害怕了。
她怕失去沈淮这个长期的饭票和备胎,更怕得罪那个王总,让她在A市彻底混不下去。
所以,她必定会用尽浑身解数,去说服沈淮。
至于她会用什么理由,我一点也不关心。
也许是声泪俱下地哭诉,说不想由于自己毁了沈淮的名声。
也许是善解人意地劝说,说长痛不如短痛,放我一条生路。
无论是哪一种,对我来说,都无所谓了。
我只要结果。
离婚手续,办得异常顺利。
民政局里,我和沈淮并排坐着,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。
从头到尾,我们没有一句交流。
他一直低着头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嘴唇,和泛白的指节。
曾经有多亲密,目前就有多疏离。
当工作人员将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上时,我的心,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三年的婚姻,在这一刻,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走出民政局大门,阳光有些刺眼。
沈淮叫住了我。
“苏然。”
他的声音,沙哑得厉害。
我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
“后来……你有什么打算?”他问。
“不劳你费心。”我的声音,冷淡得像一块冰。
身后,是长久的沉默。
就在我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,他忽然又开口了。
“你是不是……知道了什么?”
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我转过身,看着他。
几天不见,他好像又瘦了一圈,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颓败的气息。
我看着他那双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眼睛,忽然笑了。
“我知道什么,很重大吗?”
“沈淮,事到如今,你还在乎这个,你不觉得很可笑吗?”
“你该在乎的,不是我知道了什么。而是,你从一开始,就不该骗我。”
他看着我,嘴唇蠕动了几下,最终,什么也没说出来,只是颓然地垂下了头。
我看着他这副样子,心里没有一丝快意,也没有一丝同情。
只剩下,无尽的漠然。
这个男人,曾是我世界的中心。
目前,不过是一个与我无关的陌生人。
“还有事吗?”我问,“没事我走了。”
“然然……”他又叫了我一声,那是我曾经最喜爱的昵称,目前听来,却只觉得刺耳。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我打断他,“沈先生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说完,我不再停留,转身大步离开。
我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。
由于我知道,从我发现那个“文件传输助手”的秘密开始,我们之间,就已经结束了。
所有的痛苦、挣扎、愤怒,都随着那本离婚证,烟消云散。
接下来的人生,我要为自己而活。
10
一个月后,我用我自己的积蓄,在市中心租下了一个小公寓,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。
我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,毕业后为了家庭,放弃了梦想,进了一家普通的公司做行政。
目前,我终于可以重新拾起我的专业,做我真正喜爱的事情。
工作室开张那天,陈婧送来了最大的一个花篮。
“苏设计师,祝贺开业大吉,财源广进!”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我笑着捶了她一下:“就你嘴贫。”
“说真的,然然,”陈婧看着我,眼神里满是欣慰,“你目前这个样子,比以前美丽多了。”
我知道她说的不是外貌。
是那种,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,自信和光芒。
是啊,当我不再依附于任何人,当我开始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时,我才发现,原来我可以这么强劲,这么闪耀。
我的设计作品,由于风格独特,很快就在圈子里有了一些名气。
订单越来越多,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,却觉得无比充实和快乐。
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沈淮和林晚的消息。
他们怎么样,过得好不好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以为,我的生活,就会这样一直平静地继续下去。
直到那天,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
是沈淮的母亲打来的。
那个曾经对我百般挑剔,认为我配不上她儿子的贵妇人。
电话里,她的声音,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倨傲,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恳求。
“然然……不,苏小姐。我是沈淮的妈妈。我们……能见一面吗?”
我本来想拒绝。
但鬼使神差地,我还是答应了。
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,但我隐隐觉得,或许,我可以从她那里,听到一些我想
知道的,关于那场失败婚姻的,最后的答案。

11
我们约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茶餐厅。
沈母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,化着精致的妆容,但依然掩盖不住眉宇间的憔悴和疲惫。
她看到我,眼神复杂。
“苏小姐,你……你最近还好吗?”
“挺好的,谢谢伯母关心。”我客气而疏离。
她叹了一口气,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,推到我面前。
“这里面,有五百万。我知道,这点钱,弥补不了阿淮对你的伤害。但是,这算是我这个做母亲的,一点点心意。”
我看着那张卡,没有动。
“伯母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沈母的眼圈,忽然红了。
“我是来,替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,跟你道歉的。”
她说,“然然,是我们沈家,对不起你。”
我愣住了。
这还是那个,当初指着我的鼻子,说我“小家子气,上不了台面”的沈母吗?
“阿淮他……他跟那个姓林的女人,在一起了。”
沈母的声音里,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厌恶。
“就在你们离婚后不久。那个女人,还住进了……住进了你们原来的婚房。”
我的心,被轻轻地刺了一下。
虽然早有预料,但亲耳听到,还是会有一丝不舒服。
“但是,”沈母话锋一转,“好景不长。那个女人,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。她花钱如流水,买奢侈品,出入高档会所,短短几个月,就刷爆了阿淮好几张信用卡。”
“不仅如此,她还怂恿阿淮,动用公司的流动资金,去投资一个根本不靠谱的项目。结果,项目失败了,公司亏损了一大笔钱,目前资金链都快断了。”
“我和他爸,气得差点犯了心脏病。我们让他跟那个女人断了,他非不听,还说我们不懂什么是真爱!”
沈母越说越激动,气得直拍桌子。
我安静地听着,没有插话。
原来,这就是他们所谓的“真爱”的结局。
一地鸡毛。
“最可笑的是,”沈母冷笑一声,“前几天,我们找人查了一下那个女人的底细。才发现,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清纯的白月光!她这些年,在外面勾三搭四,被好几个男人包养过!她跟阿淮在一起,就是图我们沈家的钱!”
“我们把证据摔在阿淮脸上,他才终于清醒了。他把那个女人赶了出去,自己一个人,天天关在房间里喝酒,人不人鬼不鬼的。”
沈母看着我,眼里的悔意,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然然,我知道,目前说这些都晚了。但是,我还是想说。你是个好孩子,是阿淮他……他瞎了眼,有眼不识金镶玉!”
“这张卡,你必定要收下。就当是,我们沈家给你的补偿。”
我看着那张卡,又看了看沈母那张写满悔恨的脸。
我忽然觉得,一切,都索然无味。
我轻轻地,将那张卡推了回去。
“伯母,您的心意我领了。但是这个钱,我不能要。”
“为什么?”沈母不解地看着我。
我笑了笑,笑容里,是从未有过的释然和坦荡。
“由于,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补偿。”
“什么?”
“自由。”我看着窗外,天空湛蓝,阳光正好。
“离开沈淮,是我这辈子做过的,最正确的决定。我目前过得很好,很开心。这就够了。”
至于沈淮的下场,林晚的报应,我听过了,也就忘了。
他们的人生,他们的闹剧,都与我无关了。
我不想再跟他们,有任何牵扯,哪怕是金钱上的。
我站起身,对着沈母,微微鞠了一躬。
“伯母,谢谢您今天告知我这些。我该走了。”
“然然……”沈母还想说什么。
我没有再给她机会,转身离开了。
走出酒店,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。
我的手机响了,是陈婧打来的。
“苏大设计师,忙完了吗?晚上有个单身派对,帅哥超多,来不来?”
我笑了,对着电话那头,大声说道:
“来!我请客!”
挂了电话,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,都是自由的香甜
至于那个曾经置顶的“文件传输助手”,和那个活在谎言里的男人。
就让他们,永远地,停留在过去吧。
而我,苏然,将要奔赴的,是属于我自己的,灿烂光明的未来。
(全文完)




最后是画蛇添足,男主的母亲就算有愧疚,也不会自爆家丑,还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拿五百万给女主
完结还行,女主很干脆,但是为什么不要钱净身出户!!!渣男才该净身出户身败名裂才对!!一开始只想快速离婚就算了,他都反咬你一口,说是女主出轨,这都不报复回去吗!!!如果是割了渣男大半财产再让他们身败名裂就是大爽文了
最不喜欢这种净身出户的,该得的为什么不要,便宜渣男女
就算备注改成了文件传输助手,可是头像不是呀,难道还认不出来吗?
可以换头像
干脆利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