疯批与共-3

第3章 名媛的清晨

清晨六点，沈昭棠的闹钟准时响起。她伸手按掉闹铃，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，丝毫不见早起时的挣扎。

十五年的沈家精英教育早已将赖床这种”陋习”从她的基因里剔除得一干二净，懒惰是不能存在于沈家的。

拉开窗帘，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。沈家祖宅的花园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宁静，园丁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修剪工作。沈昭棠深吸一口气，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动作，刻意避开了右肩的伤处。

“叩叩叩”三下轻柔的敲门声响起。

“进来。”沈昭棠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
门被轻轻推开，唐棠端着一个银质托盘走了进来，上面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。

“大小姐，早安。”唐棠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清爽，”老爷子说今天早餐前要见你。”

沈昭棠接过咖啡的手微微一顿：”有说什么事吗？”

唐棠摇摇头，熟练地从衣帽间里取出一套米色套装：”只说要你穿得正式些。”

沈昭棠抿了一口咖啡，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，让她彻底清醒过来。祖父的突然召见绝非偶然，尤其是在昨晚那场暗流涌动的晚宴之后。

“帮我准备那套藏蓝色的。”沈昭棠放下咖啡杯，指了指衣帽间深处，”低调点的。”

唐棠会意地点头，迅速换了一套更为保守的套装出来。作为沈昭棠的替身兼助理，她对这位大小姐的每一个眼神和手势都了如指掌。

“肩膀怎么样了？”唐棠小声问道，手上动作不停，帮沈昭棠整理着衣领，”昨晚林晚一直在打听。”

沈昭棠冷笑一声：”她倒是殷勤。”她转身让唐棠帮忙拉上背后的拉链，”伤口好多了，陆医生的技术不错。”

“陆医生？”唐棠手上动作一顿，”就是那个……”

“祁家的私生子。”沈昭棠接过话头，对着镜子整理头发，”查得怎么样了？”

唐棠压低声音：”周予安说资料太干净了，明显被专业处理过。苏教官昨晚派人去宠物医院附近踩了点，发现后门常常有改装车出入，不像普通宠物医院的配置。”

沈昭棠挑眉：”有意思。”她拿起桌上的珍珠耳环戴上，”继续盯着，但别打草惊蛇。”

十分钟后，沈昭棠站在了沈老爷子的书房门前。她整理了一下衣领，轻轻叩门。

“进来。”沈老爷子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。

推门而入，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。沈老爷子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，正在批阅文件。虽然已经七十有余，但那双锐利的眼睛丝毫不显老态，反而透着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。

“祖父。”沈昭棠恭敬地问候，站姿笔直如松。

沈老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，示意她坐下：”昨晚和祁临聊得怎么样？”

沈昭棠在心底叹了口气，果然是为了这事。她优雅地落座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：”祁总对南城项目很感兴趣，邀请我参与下周的慈善晚宴。”

“嗯。”沈老爷子点点头，放下钢笔，”祁家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。”

沈昭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。她就知道祖父会往这方面想。在沈老爷子眼中，家族利益高于一切，子女孙辈的婚姻不过是巩固商业版图的棋子罢了。

“祖父，我认为目前谈联姻为时过早。”沈昭棠语气恭敬但坚定，”南城项目才刚刚开始，我更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……”

“你的能力我很清楚。”沈老爷子打断她，”但商场如战场，有时候盟友比能力更重大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沈昭棠，”尤其是像祁家这样的盟友。”

沈昭棠不动声色地迎上祖父的目光：”我会认真思考您的提议。”

沈老爷子似乎满意于她的顺从，转而问道：”听说你昨天去了城郊？”

沈昭棠心跳微微加速，但面上丝毫不显：”是的，去考察项目用地。”

“一个人？”

“带了司机和助理。”沈昭棠回答得滴水不漏。

沈老爷子盯着她看了几秒，突然话锋一转：”你肩膀怎么了？”

沈昭棠心头一紧，但早有准备：”前天健身时不小心拉伤了，没什么大碍。”

“是吗？”沈老爷子意味深长地说，”我还听说，有人在那附近看到了一场翼装飞行表演。”

沈昭棠的手指微微收紧，但声音依然平稳：”那可真巧。不过祖父您知道的，我对极限运动一向敬而远之。”她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，”太危险了，不符合沈家的家风。”

沈老爷子轻哼一声，似乎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：”下周的慈善晚宴，穿那件香槟色的礼服去。”他重新拿起钢笔，这是谈话结束的信号，”目前去吃早餐吧。”

走出书房，沈昭棠长舒一口气，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微微汗湿。祖父的试探比她预想的还要直接。看来祁临不仅派人跟踪她，还特意向祖父”告状”了。

餐厅里，林晚已经坐在那里，正优雅地享用着早餐。见沈昭棠进来，她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：”昭棠，早啊。老爷子找你什么事？”

“例行询问项目进展。”沈昭棠淡淡地回答，在长桌另一端坐下。

佣人立刻为她端上早餐，全麦吐司、水煮蛋和一小份水果沙拉，配一杯鲜榨橙汁。沈家的早餐从来都是这样，健康、精致且毫无惊喜。

林晚不死心地凑过来：”我听说祁临昨晚跟你聊了很久？”她眨眨眼，”他对你有意思吧？”

沈昭棠慢条斯理地切着水煮蛋：”商业往来而已。”

“哎呀，别这么冷淡嘛。”林晚故作亲昵地说，”祁临条件多好啊，年轻有为，家世又好……”

“这么喜爱，不如你去？”沈昭棠抬眼看了她一下，”反正沈家养女的身份也够格了。”

林晚的笑容僵在脸上，眼中闪过一丝阴郁，但很快又恢复了甜美的表情：”我哪有这个福气啊。”她状似无意地问，”对了，你肩膀好点了吗？昨晚看你好像不太舒服。”

沈昭棠放下叉子，直视林晚的眼睛：”你好像对我的肩膀特别关心？”

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有些慌乱：”我、我只是担心你……”

“那就多谢关心了。”沈昭棠站起身，早餐只动了几口，”我吃饱了，先去公司了。”

走出餐厅，沈昭棠径直去了车库。她的专属司机已经等在那里，但沈昭棠摆摆手：”今天我自己开车。”

坐进驾驶座，沈昭棠终于可以卸下那副完美大小姐的面具。她揉了揉太阳穴，感到一阵疲惫。沈家就像一张无形的网，每时每刻都在收紧，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
发动车子，沈昭棠拨通了苏砚的电话：”苏教官，今天有空吗？我需要训练。”

一小时后，沈昭棠出目前城郊的一处私人训练基地。这是苏砚的地盘，安保严密，是她少数能真正放松的地方之一。

换上训练服，沈昭棠走进格斗场，苏砚已经等在那里。这位前特种兵教官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训练服，肌肉线条在紧身布料下若隐若现，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。

“肩膀能行吗？”苏砚开门见山地问，目光落在她的右肩上。

沈昭棠活动了一下肩膀：”陆医生的缝合技术不错，基本不影响活动。”

苏砚皱眉：”没想到你去找他了？”

“嗯，昨天临时处理了一下。”沈昭棠开始热身，”怎么，你认识他？”

苏砚的表情有些微妙：”不算认识。”他递给沈昭棠一副拳套，”祁家的私生子，背景不简单。离他远点。”

沈昭棠戴上拳套，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砚：”你知道些什么？”

苏砚没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摆出格斗姿势：”先训练。今天教你几招新的防身术，下周那个慈善晚宴可能会用得上。”

两个小时的训练下来，沈昭棠已经大汗淋漓，但精神却比来时好了许多。极限运动和格斗训练是她最好的减压方式，在生死边缘游走的感觉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着，而不是沈家精心雕琢的一件摆设。

“下周我会派人跟着你。”训练结束后，苏砚递给沈昭棠一瓶水，”祁临不是善茬。”

沈昭棠接过水，大口喝了几口：”不用，我能应付。”她擦了擦汗，”倒是那个陆厌……我总觉得他不简单。”

苏砚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：”昭棠，别玩火。”他很少直呼她的名字，”陆厌的背景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。我怀疑他和'暗网'有联系。”

沈昭棠挑眉：”真的？”这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，”那我更要去会会他了。”

苏砚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”你和你哥一样固执。”提到沈昭棠已故的哥哥，他的眼神暗了暗，”至少答应我，不要单独行动。”

沈昭棠拍拍苏砚的肩膀：”放心，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学生。”她看了看表，”我得走了，还有个董事会议要参与。”

回程的路上，沈昭棠的思绪不断在祖父、祁临和那个神秘的陆厌之间游走。这三个人就像三张无形的网，而她正处在交织的中心。

等红灯的间隙，沈昭棠无意间瞥见路边的一家花店。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里面走出来，陆厌，手里拿着一束白色满天星。他今天没穿白大褂，而是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，看起来比在宠物医院时更加年轻，也更加……普通。

沈昭棠鬼使神差地打了转向灯，跟了上去。

陆厌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，径直走向附近的一处墓园。沈昭棠把车停在路边，远远地看着他走进墓园深处。好奇心驱使下，她悄悄跟了过去。

墓园深处，陆厌停在一座简朴的墓碑前，轻轻放下那束满天星。沈昭棠躲在一棵大树后，勉强能看清墓碑上的字，”慈母陆氏之墓”。

陆厌静静地站在那里，背影显得异常孤独。忽然，他开口了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

“妈，我找到她了。”

沈昭棠心头一震，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公司打来的紧急电话。等她再抬头时，陆厌已经不见了踪影，只有那束白色满天星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
未完待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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